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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好書推薦】從音樂到神經科學《音樂、動作控制與大腦》

今天這個好書推薦的單元,我其實想要稍微離開音樂治療這個專業的範疇,帶大家做一點跨領域的事情。


之前我推薦過很多中華民國應用音樂協會推薦的書,例如《音樂治療手冊》、《即興》等等。那些書都是音樂治療師們所寫的,主要是一些教科書。我覺得那些書非常重要,因為它們可以幫助我們音樂治療師建立專業的認同,並打穩我們的根基。那些書就像是我們的基本訓練,幫助我們扎實地打好基礎。


但是今天,我想帶大家做一點跨領域的探索,把我們帶出音樂治療的範疇,進入一個關於物理、神經學和音樂家的世界。這本書的書名叫做《Music, Motor Control and the Brain》,中文翻譯是《音樂、動作控制與大腦》。



* 嗨!您也可以透過以下連結,在線上收聽本篇文章內容:


文章封面


為什麼介紹這本書:音樂到神經科學


我先跟大家講講我是怎麼跟這本書接觸的。大家還記得嗎?大概是三年前吧,我們療音樂剛開播的時候,訪問了一位非常熱愛音樂的腦神經學家,他叫做 Felicia。當時他在德國的一個大學研究中心,做了很多關於音樂家的研究。他主要在音樂生理學兼音樂家醫學研究所工作,這個研究所附屬在漢諾威音樂學院之下,進行了不少研究。那時候我們訪問了他,我也可以把訪問的連結放在我們的 show notes 裡面。(療音樂feat. 蓓欣:我覺得最困難的事情其實不是跨出去,而是在自己喜歡的環境定下來,找到安定舒適的感覺,對自己未來的生活做好準備感到安心 #坐在神經科學與音樂的角落看世界)


大家如果還沒有聽過那一集,對這個主題有興趣的話,可以回去聽我們大概兩三年前跟 Felicia 錄的一集訪談。今天要介紹的這本書,就是經過那次訪談後,我對這群研究人員、科學家以及這個研究所產生了很大的興趣,所以買來閱讀。我覺得透過訪談,並跟著大家一起學習世界各地關於音樂到神經科學、物理學、音樂生理、醫學、心理學等相關的題目。



參加音樂與心理學的研討會


除了與 Felicia 的訪談之外,其實我有空沒事的時候,還蠻喜歡參加各種會議,比如音樂治療相關的研討會,或是認識不一樣的與音樂相關的醫生,看看他們在做什麼。以我過去的經驗,我之前參加過音樂與心理學的研討會,覺得非常有趣。


例如,在那個研討會上,他們會討論到現在吃素、蔬食在全球很流行的話題,像是愛地球、永續經營等等。他們會探討關於蔬食、愛地球這些廣告,應該搭配哪種音樂,這些背景音樂應該屬於哪種風格、力度或音色。音樂心理學會講到音樂和蔬食、吃素的關係,真的非常前衛新穎。


另外,那個音樂心理學的會議也有講到一些關於廣告配樂的話題。作為音樂治療師,我們在臨床服務上面其實也要涉獵很多東西,因為我們的臨床服務和音樂心理學息息相關。



參加聲音與科學研討會


我還有另外一個跨領域的經驗,是我之前去漢堡參加的「聲音與科學研討會」(Sound & Science)。這個研討會非常跨領域,當時主要有三群人參加:


第一群是音樂治療師,這也是我自己現在的身份。


第二群是從事音樂與醫學(Music and Medicine)相關研究的研究者。


第三群是專注於音樂家醫學(Musicians' Medicine)的專家。這裡的代表人物就

是這本書的作者之一,Eckhart Altemüller 教授。


我還記得當時見到 Altemüller 教授,他充滿了活力,在會議上講很多,然後發表了他自己的研究成果。他的講話邏輯非常清晰,能夠用最新的研究、數字、腦部影像等科學方式記錄和證明他的論點。因此,在那次會議中,Altemüller 教授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,就像是那三方人馬之中的理工科思維腦的代表。


那這本書的作者應該有十來位,甚至更多,他們主要都是醫生或神經科學家(neuroscientists)、腦科學家或是精神科醫生。所以我們今天就稍微跨出音樂治療的範疇,走進腦科學的領域囉。



書籍背景介紹


這個「音樂家醫學」為什麼在德國會成為一個被大家討論的科學話題呢?


經過我這幾年的觀察,在德國,音樂家是一個非常被社會重視的群體。德國的主

要音樂學院培育的多是古典音樂的音樂家。這些古典音樂家們,是在非常嚴格的古典音樂環境裡被培育出來的,因此也可能面臨一些困難和需要解決的問題。


例如,我之前在烏茲堡的音樂學院的時候,知道他們有一位醫生在音樂學院裡面當教授,他專門講授的就是音樂家的醫學。不管是音樂家的身心狀況,比如上臺演奏焦慮,或是與動作相關的障礙,如肌肉張力不全(dystonia)。這些都是在德國受到重視和討論的話題。


因為德國有很多職業樂團,許多人以音樂家這個身份維持生活,需要靠演奏和音樂會收入。當這些音樂家罹患某些疾病,比如肌肉張力不全,這種疾病常常會影響整個職業生涯。這也是為什麼德國會有專門為音樂家設立的診所,這些診所專門看音樂家的肌肉、心理、生理問題。


我在美國或亞洲很少見到這樣的專門診所,但我認為這種需求其實到處都有。像是台灣也有很多音樂班訓練出來的音樂家,台灣也有職業樂團,這些樂團的工作壓力也很大,需要在不同地點演奏才能獲得收入。所以我覺得這個話題需要被大家重視和討論。那麼今天介紹這本書給大家,希望能引起一些反思和關注。



出版社與出版年份


那我來先講講這本書的出版社與出版年份好了。這本書是由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出版的,出版於 2006 年,所以距今已有些年份。


其實,我覺得這些作者,他們有醫生、神經科學家,有心理、物理學家,他們的研究和發表速度非常快,所以對於這本書中的內容,他們可能已有新的見解和發現了,所以我們就當作是參考,像聽歷史故事一樣來了解這本書。


這本書的作者主要是 Professor Eckhart Altenmüller,它是一個德國人,目前在漢諾威的音樂生理學與音樂家醫學研究所擔任教授。我覺得他做事的非常多,非常有活力而且條理分明,是一位非常受人尊重的教授。


另外兩位作者則是在瑞士工作的研究人員。一位是 Mario Wiesendanger,他主要在瑞士的一所醫學院的生理中心(Institut de Physiologie)工作,這是位於瑞士法文區。另一位是 Jurg Kesselring,他在瑞士的神經部門工作,且是在復健中心下的神經部門擔任研究員和醫生。


這本書主要就是由這三位作者共同撰寫的。



書中內容介紹


章節結構


這本書總共有五個大章節。讓我來介紹一下每個章節的內容:


  1. 第一章:History 第一章主要介紹這個主題——音樂、動作控制與大腦(Music, Motor Control and the Brain)的歷史。

  2. 第二章:Psychology 第二章探討與這個主題相關的心理學知識。

  3. 第三章:Movement Analysis 第三章是動作分析(Movement Analysis)。

  4. 第四章:Representation in the Brain 第四章探討大腦中的代表(Representation in the brain)。這部分利用現代神經科學技術,如影像學,來研究音樂和動作如何在大腦中被處理和表現。它展示了音樂和動作在大腦中引起的不同反應和變化。

  5. 第五章:Apollo's Curse: Loss of Motor Control in Musicians 第五章,也是我們今天主要會講的章節,叫做阿波羅的詛咒:音樂家們的動作控 制喪失(Apollo's Curse: Loss of Motor Control in Musicians)。這一章主要探討 音樂家們在演奏中遇到的肌肉張力不全(Dystonia)等問題,並介紹了Altenmüller教授在音樂家診所裡遇到的各種個案和治療方法。


這就是這本書分為五部分的大概內容。



第十六章 歌曲的結尾:羅伯特舒曼的肌肉張力不全障礙


今天我主要介紹第十六章。這一章由Altenmüller教授撰寫,題目是《The End of the Song: Robert Schumann's Focal Dystonia》。舒曼這位德國浪漫樂派的著名作曲家,相信大家都很熟悉。他的作品和與妻子克拉拉的故事都廣為人知。但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,舒曼也是焦點肌肉張力不全(Focal Dystonia)的患者。


在這一章中,Altenmüller教授以日記和信件的形式,深入分析了舒曼的病情發展。他詳細描述了舒曼在鋼琴演奏過程中的早期徵兆、中期的如何嘗試治療,以及後期如何應對這一疾病。


Altenmüller教授的寫作風格非常德國,他通過分析舒曼的來往信件和日記,揭示了舒曼的性格特質——他是一位完美主義者。這種完美主義的人格特質,常常是肌肉張力不全患者共有的。尤其音樂家們在古典音樂訓練下追求完美,常常導致巨大的壓力,這種環境壓力對音樂家來說是非常大的。



舒曼的肌肉張力不全


教授還提到,舒曼在發病後,嘗試了各種方法來治療這個疾病。那麼他的症狀是什麼呢?簡單來說,就是他的右手中指(彈鋼琴時的第三指)越來越難以控制。他無法讓右手中指聽從指令,在琴鍵上彈出他想要的聲音。這是他的初期症狀,隨著時間推移,控制變得越來越困難。


在中期,舒曼嘗試了各種不同的治療方法,但似乎都沒有取得理想的效果。


到了晚期,舒曼做了什麼呢?尤其是在 1829 年到 1833 年間,他乾脆自己創作了一首不需要使用右手中指的樂曲。大家有聽過這個故事嗎?很有趣喔!這首樂曲就是《Tocata, Op. 7》,舒曼的第七號觸技曲。這首曲子非常特別,它的音符非常多,而且主要是 16 分音符,左右手都有這些密集的音符。這首曲子的特色就是它不需要用到右手的第三指,因為此時舒曼的右手第三指已經難以控制了。因此,他特意創作了一首自己能夠演奏的樂曲,完全不使用右手的第三指。


舒曼還做了一件事,就是漸漸地不再按照譜彈奏那些複雜的曲子,而是進行即興演奏。他可能因為無法控制右手第三指,感到很挫折,於是回到音樂的本質,通過即興演奏來抒發自己的情緒,這更像是一種自我照顧(self-care)的方式。


由於這種疾病,舒曼逐漸從鋼琴演奏家的角色轉變為作曲家。既然他不能演奏其他人的曲子,那就自己來創作吧。於是,他開始寫更多的樂曲,最終成為一名作

曲家。


這就是第十六章的內容,主要講述了舒曼的故事,它像是一種分析他的日記、手稿和與友人的通信,詳細描述了他如何面對並應對肌肉張力不全這一疾病的過程,以及他最終找到的解決方式。



音樂家的心理挑戰


這個病症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舒曼那樣,找到算是有創意的方式來解決,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從音樂家轉變為作曲家,或是找到其他的出路。因此,許多患者因為無法控制肌肉的狀況,會伴隨著其他心理相關疾病,如社交恐懼症、焦慮症等。


試著理解這些音樂家們的處境,可以想像一下他們是以音樂演奏賴以維生的專業人士,如果他們無法在樂團中按時演出、無法表現出應有的水平,這就會對他們的造成極大的壓力,甚至引發進一步的心理症狀。


其實很多的研究也發現這個病症,它與其他心理疾病有許多相似之處,原因非常複雜,很難用單一的因素來解釋。大多數人認為,這種病症常常發生在特別完美主義的性格中,尤其是在鋼琴家,特別是彈奏古典音樂的鋼琴家身上。相比之下,彈奏爵士樂的音樂家可能有更多的即興發揮空間,能夠更自由地表達情緒,而古典音樂的訓練往往將演奏者限制在一個嚴格的框架內,這就是所謂的紀律(discipline)。因此,這種疾病常常發生在古典音樂的鋼琴家中。


這個疾病的治療方式,其實後來的研究也指出了許多不同的方法。而且每個人的發病症狀都不一樣,例如有些人是小指,有些人是拇指,所以治療方式也有所不同。比如說,對於吹奏巴松管的音樂家,如果某個指頭有問題,可能就需要不同的治療方法,因為吹奏樂器和彈鋼琴的姿勢不同,治療方式自然也不同。


有些人選擇口服藥物,有些人則注射肉毒桿菌,但這些方法對每個人來說效果不一定顯著。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部分就是心理師的支持,就是這是希望這些音樂家在接受藥物治療的同時,也能夠得到心理上的照顧。這些心理支持主要是讓音樂家回到一個正向的環境,就是一種鼓勵的氛圍(positive environment),讓音樂家能在這樣的環境中重新學習肌肉的技巧,希望藉由重新學習,得以重新站在舞臺上演奏,維持他們的生活。


所以,這種疾病的治療需要同時關注生理和心理兩方面的照顧。這就是我今天從這本《Music, Motor Control, and the Brain》中截取的一小章,跟大家分享舒曼的故事啦。



結語


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這種跨界,跳出音樂治療這個領域的書籍分享呢?還是大家更希望我繼續分享與不同國家的音樂治療相關書籍?如果你有什麼願望,或者想聽我講哪些書籍,可以和我說說。也許你對於音樂與兒童的書籍,或是音樂與創造力相關的書籍感興趣,請隨時告訴我。


你可以在我們的 Instagram 上留言,或者寫信給我們。我很想聽聽大家對於我們這個好書推薦單元的期待,這樣我可以更好地計劃未來的書籍分享內容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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療音樂是一個關於音樂治療以及分享音樂治療工作的 Podcast,由音樂治療師宇欣、Zoe 共同主持。在這裡你會聽見我們訪問世界不同角落的音樂治療師,與你分享音樂治療相關書籍,以及大大小小的生活與工作日常。邀請你一起從不同角度來了解音樂,一起來感受音樂帶來的療癒力量! 前往收聽 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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